そのまま- 4 (慎中)

(4)
接下來的幾天慎吾每天都準時到達拍攝現場,靜待一旁觀察將要成為自己筆下模特兒的一舉一動,形體的氣息的輕鬆的認真的性感的積極的倔強的溫柔的,每個細節都看在眼底,作品的構圖在心中慢慢成形.

雖然開始的時候中居還是很不自在,總是表現得像刺蝟,一方面維持工作時一貫居高臨下的精英姿態,一方面盡量避開與慎吾的正面接觸,害得草彅無奈的成為兩人間的跑腿及傳話筒.但就跟周圍的人一樣,中居漸漸習慣起慎吾的存在,活潑開朗的個性,總在工作休息空檔期間,一會兒魔術,一會兒跟木村唱雙簧,把工作人員逗得哈哈笑,有他在的時候,氣氛特別的愉快融洽,工作也變成一種樂趣.偶而撇見他隨手畫下的幾幅速描,感性的而極富天份,與鬼靈精怪的外表一作對比,更令中居有種折服感.

不過,令中居真正放開心懷的,大概是慎吾每天親手製作的料理,基乎每一款都是自己喜愛的,從豬骨拉面到金槍魚茶漬飯,肉丸湯到周打湯,無不嚐過一遍.有時候會想,那人的口味居然跟自己這麼相像,如果顧他回家作廚師應該會是件幸褔的事,除了可能要忍受他跟木村不時對自己的倜侃之外.

到了第五天,慎吾缺席了,没有任何電話連絡.想著他大概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或是在畫廊裡又纏上某位女模正玩樂著,中居一整個早上心中都在碎啐唸著,這麼大一個人連半點責任感都没有,真是可惡至極.然後直到中午吃著劇組的便當,終於抵不住胃部傳來的抗議,叫草彅撥了通電話,可是回話說電話一直没人接.怎麼搞的,果然不是個靠得住的人,虧自己才稍微對他改觀.
"喂,慎吾今天怎麼没來?"

"我怎麼知道,我是你的經理人,不是他的!"

"今天怎麼了,像吃了火藥"
"我那有,平常就這樣"
"剛剛那個工作人員差點被你罵哭了"

"那是他做錯了事"

"你就不能對人温柔點嗎?一張嘴最硬"

"木村,不要太過份咯"
"是是,不鬧你了... 不過慎吾没來還真意外,今天難得可以早點結束工作,約好之後要一起釣魚的"

"可能是在某處正摟美女忙著,電話都没空接呢還釣魚"
"中居"

"什麼啦"

"你的臉好黑,"木村忍不住又嘲弄了一句,"我還是不要離你這麼近比較好"哈哈大笑著逃開了,

"你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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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廊每天風雨不改準時開店,然後營業到商業區人影皆去的黑夜才關門,就算這星期約好要出席木村的工作,慎吾還是堅持先打點畫廊開店,再趕赴現場.草彅問他為什麼不偶爾休息一下,他說想盡可能的讓每個路過的人都有機會看到自己的畫作,不是為了營業額,而是想要感受那種人與人之間因為某事或者某物所連繫著的感覺,是緣分是牽絆.

今天結束工作得早,離開事務所時只是黃昏,但畫廊竟然關上了門,中居不禁奇怪起來,喚醒自己緊餘的記憶,駕著車繞了幾回錯路,最終來到了慎吾住所,站在大門的一刻,才發覺自己多麼的愚蠢,因為怎麼也回想不起那傢伙到底是住那一層,努力搜尋上次醉酒的記憶,徒勞無功只好選擇放棄.正要轉身離去,郤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冒失撞上,
"痛!!你不會看路..."
"對不起...中居君..."
"啊,是你?怎麼啦?"那平常總是嘻皮笑臉的傢伙,現在正壓低帽檐帶著口罩,一臉有氣無力的賴在自己身上,
"很重,不要壓在我身上,起....喂喂..你好熱,發燒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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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小孩嗎?病了也不會來個電話,打給你也不接!"
"我去了趟醫院打了點滴"用盡可能的聲線回應對方,
"發這麼高燒還往街裡跑?要是在半路暈倒了怎麼辦!"但明顯對方並没有聽見,

"吃藥了嗎?"

"嘩,你家好多食材哦"

"都燒幾度了!?"

"夏天也會發燒的只有笨蛋哦"

雖然很想休息,但耳邊一直傳來嘮嘮叨叨的聲音,於是慎吾只好睜開眼睛,躺在沙發望向那皺眉的小老頭在廚房忙東忙西,腦袋重重的痛得要命,臉也是熱乎乎的,但還是不由自主的會心笑了起來,

"怎麼了,頭殼燒壞了?笑得這麼三八"中居看著慎吾就没好氣,這傢伙都好像不會有煩惱似的,
"既然没睡就起來一下,先吃了這個"扶起那渾身無力的病人,

"...那個...."
"什麼?"
"...一般...不應該是米粥嗎?"
"這個也很好啦,我削很久了"
"..."看著那碗被壓得溶溶爛爛的黃色物體,慎吾咽了一下喉,並没有喚起食慾,
"我說,你最好快點把這個吃了"已經是半帶威迫的語氣"蘋果蓉也是可以下藥吃的"

"..."

中居很是滿意的看見病人乖乖地把自己辛苦製作的美食和著退燒藥全部一起吃下,摸了摸還滾燙得很的前額,便扶著他回了睡房,調整了室溫為病人蓋好被鋪,熄了燈輕聲地關上了房門,再回到大廳收拾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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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傳來鳥兒的吱喳早叫,醒來伸了伸手腳,雖然肌肉還有些酸痛,但明顯的燒已退了,精神也好了不少.起床走進浴室沐浴一番,把那沾滿汗水的睡衣換了,走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可以吃的,郤拐彎停在了沙發前面.

光線透過窗紗影在熟睡的人身上,黃金色的畫面看上去溫暖得令人安心,蜷縮著的瘦小身軀,長長的睫毛像靜止的蝴蝶般躺在深長的眼線下,那張放鬆的臉跟工作時截然不同,應該是在做好夢吧?慎吾跪了下來,伸手撫上張令他朝思暮想的臉龐,大拇指輕輕的抵在那片柔軟的櫻唇上,

"小廣,我找你很久了..."

<待續>